“司恋留下,其他人先出去。”沈医生发话了,这种时候她的话就是权威,谁也不敢不听。不过有一个人不听,呆呆地站着,跟一块木桩子一样。司恋看秦牧站着不动,动手用力推了他一把,“现在知道担心了,早前你干嘛去了?”也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大,还是秦牧太虚,竟然差点被她推到。秦牧站定后,仍然不打算出去。“战总,您把他弄出去,别让他在这儿碍事。”司恋完全没意识到,她这是吩咐人做事的口吻。...
“司恋留下,其他人先出去。”沈医生发话了,这种时候她的话就是权威,谁也不敢不听。
不过有一个人不听,呆呆地站着,跟一块木桩子一样。
司恋看秦牧站着不动,动手用力推了他一把,“现在知道担心了,早前你干嘛去了?”
也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大,还是秦牧太虚,竟然差点被她推到。
秦牧站定后,仍然不打算出去。
“战总,您把他弄出去,别让他在这儿碍事。”司恋完全没意识到,她这是吩咐人做事的口吻。
自己的老婆好不容易有事让自己帮忙,战南夜肯定要把事情办好,“秦牧,你先出来!”
他说话,秦牧还是听的。
秦牧走后,房间里只剩下司恋和沈医生二人。
沈医生说,“蔚蓝的求生意志非常差,你想办法唤醒她,其它的事情交给我。”
司恋吸吸发酸的鼻子,“我一定要让她好好活下去!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事!她一定不会有事!”
沈医生看了司恋一眼,这丫头今天让人觉得怪怪的。
平时别看她年纪轻,但是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冷静处理,自己受伤都没有见她慌过,她今天是怎么了?
不过,没时间给沈医生多想,目前救蔚蓝最重要。
时间,一秒一秒溜走。
屋外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,尤其是秦牧,屋内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牵动他敏|感脆弱的神经。
战南夜递给他一支烟,“她是你老婆,为什么宁愿死,也不愿意跟着你?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?”
秦牧伸手接烟,手竟然颤抖得接不住。向来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男人,此时脆弱得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。
许久,他哑着嗓子道,“她想离婚,我不同意。我以为可以用孩子绑住她,没想到……”
“仅此而已?”战南夜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“还有什么?”秦牧突然情绪激动地吼道,“当年是她给我下药,是她睡了我,逼我娶了她,是我帮助他们蔚家度过难关。可她过河就想拆桥,蔚家好起来了,她想跟我离婚。她当我秦牧是什么?是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吗?”
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结婚,既然他答应跟人家结婚,战南夜认为就应该对人家姑娘好,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虐待老婆的理由,“所以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?”
秦牧没再回答,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蔚蓝咎由自取,这事不能怪他。
而那女人,现在竟然想这种方法逃离他,她做梦。
秦牧不说,战南夜没再追问。
他想到了自己的婚姻,现在司恋天天盼着跟杭川离婚,他也不同意。
司恋会不会也像蔚蓝这般,走极端路线?
战南夜不敢深想,无论如何他和司恋绝对不会步秦牧两口子的后尘。
这时,另外两对夫妻也闻讯赶来了。
叶苏苏穿的高领,也遮挡不住下颚处几个红红的吻痕,眼睛也红红的,不知道是被闻锦年弄哭的,还是担心蔚蓝难过哭的。
宁软软脸色苍白,也不知道是被傅遇之折腾狠了,还是担心蔚蓝。
傅遇之看了眼房门,又看身体发颤的秦牧,大概懂了,“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当的,你竟然让你老婆走上这条路。”
“一个人没了退路,什么事情干不出来。或许一了百了,比活着更好。”宁软软幽幽地叹了一句,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傅遇之侧目看向她,“一个人死了能一了百了,但是她的家人呢?”
宁软软听得脸色一白,垂下头没再说一个字。这么多年了,他会的还是这一招下作的手段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房门打开,众人的希望沈医生从里边走出来。
秦牧起身就想冲进去,沈医生反手就把门关上,“蔚蓝没事,孩子没保住。现在要送她去医院做清宫手术。”
“她没事就好,我现在就送她去医院。”秦牧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孩子,孩子不过是他用来绑住蔚蓝的手段。
沈医生拦住他,“蔚蓝不想见你。阿夜,司恋让你进去一下。”
秦牧怒了,“我的老婆流产,不让我进去,让他进去干什么?”
沈医生没说话,直直地看着战南夜。
“你想保住蔚蓝,现在就别说话。”战南夜拍了一下秦牧的肩头,迈步进屋。
他踏进房间,不仅血腥味刺鼻,还一眼就看到司恋红肿的双眼,这个小傻子刚刚肯定哭过。
他不懂,司恋跟蔚蓝就见过两面而已,怎么就对蔚蓝的事如此上心?
司恋急忙把门关上,“战总,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
战南夜点头,“可以。”
他回答得又快又笃定,司恋准备的一大段说服他的台词都没用上,“您都不问问我让您帮什么忙,就这么答应了,您不怕我坑您吗?”
战南夜,“你会坑我吗?”
司恋立即摇头,就算有她心坑他,也没胆行动。
他说,“说说要我做什么?”
“把蔚蓝带回香江,不准秦牧再靠近她。因为只有这样,蔚蓝才能活下去。”司恋自知自己无法跟秦牧的势力抗衡,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只有战南夜。
战南夜,“放心,这件事情我来处理。”
司恋感动得眼眶更红了,“谢谢战总,您真是一个好人!”
谁要她发好人卡了,他只是做了一个丈夫该为妻子做的。
司恋要跟着蔚蓝,沈医生也必须随同,一辆只能坐四个人的车子,加上司机就没战南夜的位置了,因此他充当临时司机。
战南夜之所以必须陪同,是因为雪大风大,下山路上铺着厚厚的积雪,即使加装了防滑链,也非常危险,他没法把司恋的安全交到别人手中。
路上的雪太厚,车轮碾过会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,每一声都在提醒下山路有多危险。
坐在副驾驶室的司恋担心得看向战南夜,他堂堂战氏集团掌舵者竟然能为朋友的妻子冒这么大的危险。
他不会不知道万一他出了事,后果不堪设想。
战南夜察觉到了她的注视,“怎么了?”
司恋心里藏不住话,想到什么就说了,“您可以不用今晚下山的,为什么要冒这个险?”
“因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。”到嘴边的话,战南夜又咽了回去,“我做过赛车手,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谢谢您!”司恋感激得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她回头看向沈医生,沈医生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,“蔚蓝是睡着了,没事的。”
“沈医生,也谢谢你!”蔚蓝有危险时,司恋第一时间想找战南夜,就是笃定战南夜走到哪里,沈医生就会跟到哪里。
幸好沈医生今晚真的在,不然今晚蔚蓝能不能醒来真的难说。
下山路太难走,比平时多花了两倍时间才走完山路,好在还是把蔚蓝安全送到了医院。
清宫手术不是大手术,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司恋完全可以在手术期间去休息一会儿,但是她还是坚守在手术室外,一步都不愿意离开。
她等,战南夜便陪着她一起等。
这一等,就是一个小时。
手术完成之后,蔚蓝要留院观察一晚。
蔚蓝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,司恋揉揉她的头,“蔚蓝,战总答应帮我带你离开秦牧,明天你就能跟我们一起去香江。”
“我能相信他吗?”战南夜是秦牧的好友,他们大学时期都认识了,蔚蓝不太相信战南夜会真心帮她。
几个月相处下来,司恋对战南夜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,“我们战总很好的,他向来说话算话。他答应帮,就一定不会食言。”
蔚蓝努力扯出一抹笑,“司恋,谢谢你!也替我谢谢战南夜。”
“你不用嘴上谢我,你好起来,以后好好生活,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。”司恋好怕好怕,怕蔚蓝从此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,“蔚蓝,答应我,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,好不好?”
“当感觉到孩子一点一点从我身体里消失时,我就后悔了。”蔚蓝抬手,轻轻放在小腹上,“你放心吧,以后我会为自己好好活着。”
“嗯,这样想就对了。”司恋拿了被子帮她盖好,“你快睡吧。等睡醒之后就是全新的一天。”
等蔚蓝睡下后,天都快亮了。
司恋走出病房,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。
“司恋,我让人准备了吃的,你忙了一晚上,先吃点再睡……”战南夜还没说完,司恋身子一晃,直直地往地上倒去。
好在他就在她身旁,长臂一伸就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,“司恋,你怎么了?”
沈医生也在,她急忙上前,“先让医生用仪器给她做个检查。”
很快,医生就给司恋做完全身检查,身体上并没有查出什么毛病,“她可能是太累了……”
“可能?”医生没说完,战南夜冷冷地打断,银丝眼镜框下的眸光阴鸷骇人,“你们医生治病是靠猜吗?”
“阿夜,你别激动。”沈医生示意医生先离开,“我来跟你说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“你说!”他这语气冷得仿佛在告诉沈医生,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,他对她也不会客气。
沈医生说,“难道你没有发现从蔚蓝出事开始,司恋的表现就不太正常。”
战南夜当然有发现,司恋跟蔚蓝都不太熟悉,却过于紧张蔚蓝,甚至比秦牧还紧张。
沈医生看他情绪稳定了些,方才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,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蔚蓝的事情刺激司恋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情。”
“血,好多血……不要,不要……”病床上的司恋忽然发出恐惧的声音,两手无意识地胡乱挥舞,“你不要抓我,不要抓我……”
她的反应,似乎应证了沈医生的话。
战南夜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,将她捞进怀里,“司恋别怕,有我在,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战南夜对司恋的在乎,完全超出了沈医生的认知,她对司恋的事情必须更上心才行,“司恋的父亲是车祸去世,或许你可以从她奶奶那里问问当年的详细情况。一定要把她的梦魇揪出来,从根本把问题解决了。”
战南夜轻轻拍着司恋的背,语气轻柔得像在哄小孩子,“司恋别怕,别怕,有我在,什么事情都不会有。”
她睡着了,自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。
战南夜想了想,拿出私人手机用杭川的身份给司恋发消息,“司恋,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害怕,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字打好,战南夜一个字一个字检查了一遍,确认无误再点击发送。
沈医生就在旁边,亲眼目睹了战南夜这一系列骚操作,她都不确定她刚刚说那么多,战南夜有没有听到,“阿夜,为何不告诉司恋,你就是杭川?”
“因为她对杭川没有一点好感。”战南夜的回答很简单,这是他种下的因,果子自然得他吃,“你去休息。”
沈医生点点头,退出病房,差点跟正要进病房的辛平撞上,看他头发都是湿的,肯定又办大事去了,“你又干什么去了?”
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,辛平也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“去查司恋的事情。”
沈医生几乎寸步不离陪在战南夜身边,她没见他打过电话,“阿夜什么时候让你去查的?”
辛平,“下山前。”
沈医生悻悻然,“原来他早就看出司恋不对劲,那么早就让你去查,看来刚刚那番话我又白说了。”
辛平没再说什么,直接进屋,将几张照片递到战南夜手上,“战总,你让我查的细节都查到了。当年司恋父亲车祸她不但在现场,可以说是她父亲是为了保护她才丧命。我想您担心的问题就出在这里。”
战南夜接过照片,每一张照片都鲜血血淋淋。
照片中男人躺在血泊里,即使身体都快被碾碎了,他还是牢牢护着怀中的小女孩。
这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,做出的最后的努力。
战南夜看得心间一窒,把照片还给辛平,“把照片烧毁,以后切不可再提这件事情,”